【若问】无性关系第三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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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
今天是约定好的日子，万若男起了个大早。
今天一整天，叶问都会和她在一起。
叶问，叶问，只要想要这个男人，她的心脏就微微痛，舍不得。
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天堂，只不过她的天堂总有些苦涩。
她仔细地收拾好自己，洗澡，编发，挑选喜欢的又不会太出挑的裙子鞋子和小包。
万若男不喜欢裙子，她更喜欢裤装，但是今天陪着她的可是叶问，思前想后，她挑选了最新的裙裤。
涂上小姐妹送她的蜜粉，薄薄的一层就好，她天生丽质，这玩意其实用不上，但是，她要见的可是心上人啊，怎么可以忍受不完美？
发卡，短发戴起来最可爱的那种。她温柔抚摸着发梢，这些还是叶问亲手剪的。
她很清楚她和这个男人没有结果，但是谁会在意呢？今天他可是会陪自己一整天！
一整天，无数小时，从日出到日落，每一分每一秒。
她可以一直看着他，看着他笑，看着他吃下她爱的糖果，看着他温柔得几近悲悯的眼角眉梢。
这一定是上帝的恩赐。
当她终于出现在叶问的面前时，叶问的笑容里全是惊艳和温柔。
God，她爱死了这个表情！牺牲的三个小时睡眠真值！
叶问答应留下，是为了让这小姑娘回到正轨，如今却有种别样的感觉。
万若男很聪明，她当然知道她的叶叔叔没有放弃，在盲目爱恋的另一面，她准备好了博弈。
第一站，游乐园
二战的胜利给了人们欢庆的理由，也给了美国崛起的契机，游乐园自然热闹又繁华。
旋转木马尖叫小屋过山车月亮船棉花糖神枪赛只是传统项目，人与人玩的游戏才新奇又有趣。
万若男无比幸福地穿梭在各个传统项目前，说实话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样，但是因为身边有一个穿着长衫，沉默相伴的叶问，她赢来的每一块糖果都散发着美妙的香味。
就像这个男人一样。
为了见她，他应该也特地整理了一番，刮了胡子，洗了发，身上清新的香味应该是自己送他的香皂，怕他不习惯她没有选择浴盐浴乳。看起来，她的选择很对。
她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男人，男人回她一个笑容，有些疲惫。
万若男的心颤了一下，她差点忘了他还是个病人，她要加快速度了。
她一眼看见了格斗游戏的擂台，带着私心搂过叶问的胳膊说。
“叶叔叔，我想试试那个，他们说赢了的奖品是罗斯福珍藏款的泰迪，1912年出的最后一批哦！”
她能感觉到他的叶叔叔浑身不舒服，这介于正常和暧昧之间的动作的确很撩拨人心。
没等叶问抽出胳膊，万若男就跳上了擂台。她挑了个年轻的女拳手，那人身形健硕，眉眼间更有一股狠劲。
铃声响起，在“杀死黄猴子”的叫喊中，万若男有些胆怯，她听见叶问在周围嘲笑声中紧张的声音
“若男，她下盘不稳，不要拼拳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好听，似乎有魔力，不断后退的万若男突然变成了勇气可嘉的小豹子，躲开拳峰错身上前，借力狠狠摔了那姑娘一个跟头。
台下不屑的笑声哑然。白人姑娘毫无还手之力，被万若男借势推下了擂台。
万若男拿过泰迪比手势给台下的叶问看，叶问的神情猛地一惊。
当万若男发现身后有个大块头时已经晚了，巨大的拳头直冲着她的脑袋打来。也就是瞬间，刚刚还在台下的叶问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那只手，猛地发力把那壮汉摔下了擂台。
铃声响起来。原来这擂台是个车轮战，叶问护她的结果是他们被没收了奖品。
说实话，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她要和他在医院相见了。可是他出现了，每次都这样及时、勇敢、全然不顾还有伤在身。
叶问不知怎么安慰女孩，没想到女孩突然抱住他说。
“叶叔叔，你又救了我一次！”
叶问被抱得手足无措，只好责怪女孩的鲁莽。
“若男，你太冲动了，规则都没有问清楚，万一受伤了怎么办？”
“受伤了就去医院。”女孩舍不得放手，又搂住了叶问的胳膊。
“什么？”
”没什么。”
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，怎么能浪费快乐？万若男转变情绪，拿出了杀手锏。
“虽然没有泰迪，但是，哒哒，我们拿到了兔耳朵，叶叔叔，试试看！”
“我、我年纪大了……”
他是脸红了吗？这老男人竟然还会因为兔耳朵脸红，清澈得简直像一汪春水。
“你答应要陪我的！来嘛！不要脸红啦”
“哎呀，若男，若男……”
最终，小姑娘拽着红着脸的老男人离开了游乐园，两人头上齐齐顶着显眼又可爱的兔子耳朵。
按计划第二站去公园，但路过博物馆的时候，女孩突然说
“听他们说这里有我们的历史，叶叔叔你想看看吗？”
她知道里面的历史满是苦难。但是她想，苦难的过去会让人更想好好的活在现在吧。
叶问整理好长衫，伸手摘掉顶了一路的兔耳朵，随着姑娘进了门。
所谓华人史，原来只是华工的部分资料。偌大的博物馆，那充斥着歧视的血泪史只在不起眼的角落七零八落地陈列着。
叶问沉默了，当初在擂台上注视着苦难同胞的心痛与无力，此时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底。
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，改变不了大势，改变不了历史。
他暗暗捏紧了拳头。
“叶叔叔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，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。”
“以前你们也这样受欺负吗？”
“是，国民积弱，日子很苦。”
“但总有一天，一切都会不一样的。我们要珍惜现在，对不对？”万若男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。
他舒展开眉头，摸摸万若男的脸，似乎她是被寄予厚望的一整代人。
“会有这一天的。”
博物馆附近没有中餐，两人对付着吃了点西餐。
下午若男还有排练，带着叶问来到了体育馆，这是她最可以青春洋溢的地方。
需要再练的只有一个动作，抛接。万若男总是找不准空中的平衡，几次都要摔倒。
叶问对这个不服输地一遍遍尝试的小女孩赞赏地点点头，起身来到若男身边。
啦啦队员们很好奇这个身着奇怪长衫的叔叔，万若男介绍说“这是我的叶叔叔，他很厉害的！”
叶问微笑着点头示意，低声交待道：“若男，空中落下的时候，你要记得转一下腰。”
万若男有些疑惑，怎么转？
叶问对抛起她的男孩说“try it again，please.”
万若男再次被抛到空中。
“转腰。”
万若男无比信任地照做，劲头却没掌握好，摇晃着摔了下去，啦啦操队员们齐齐倒吸了一口气。
一只手及时地托起了她的腰。
安全落地的万若男似乎看见了一个英雄，果然是他。
她抱住他。
“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！”
“明白了吗？再试试。”
“好！”
万若男一次就找到了窍门。确实是练武的好苗子。
叶问站在场地边，看着穿着紧身衣、飞扬着青春的女孩，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种奇妙的生命的延续。
而啦啦操队员们齐刷刷地把这个沉默的男人视为了“体操老师”
“你是教体操的吗？”
“something like that.”叶问笑笑。
女孩的排练提前结束，雀跃着提议去吃下午茶。她不喜欢下午茶，但是她觉得叶问会喜欢。
叶问点头应允，看起来今天女孩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拒绝。
被叶问托住的那部分腰似乎还在发热，面前的每一块点心都显得前所未有的美味。
吃东西的叶问很认真，脸颊鼓鼓的像只松鼠，细细地嚼细细地咽下。他看一眼盯着自己的女孩，咕咚咽下一口马蹄糕，温温的眼神似乎在问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。
这眼神被万若男称为“杀技”，因为可以击碎任何硬汉的心脏，不顾一切去亲吻他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。万若男决定撒一个小谎，她说叶叔叔你别动，你脸上有东西，我帮你擦掉。
手指上盘踞着万若男的全部感知，轻轻地摸过叶问的唇角。那样的柔和、暧昧，充满着温凉的爱意。
叶问红了脸色，低头注意到女孩干干净净的手指，又失笑。
谢谢。他还是陪她撒完了谎。
吃完了东西，他们散步到了公园。
公园比想象中的宽阔，万若男怕她的叶叔叔累着，便找了个长椅坐下。
女孩有无数奇思妙想要和她的叶叔叔分享，但见了早些时候博物馆里的叶问，她突然对叶问的过去感起了兴趣。
“叶叔叔，你以前有没有和人比武？”
“有。”
“是和谁呀？”
“很多人。”
“那你是输了是赢了？叶叔叔，仔细和我说说嘛。”
叶问沉默着，尘封的半生一瞬间扑到眼前，老旧的肺似乎也触到了扬扬飞舞的尘埃，轻轻地咳起来。
在万若男的坚持下，叶问摩挲着手里绵软的兔耳朵，平淡地讲起他的半生。从佛山到香港，从金山找、三蒲，到洪振南、拳王、张天志。
“都赢了！叶叔叔，那，你输过吗？”
“每一次我都觉得，是自己输了。”
打赢三蒲时无力，战胜龙卷风时无奈。
让一个柔软悲悯的人亲眼目睹惨状，他所受的伤只会更深重。她的叶叔叔是这样温柔的人啊。女孩突然满眼都是泪花。
“我们在这里被欺负，也让你很难过是不是？打赢了巴顿，你其实并不开心，是不是？”
没想到竟被一个女孩看透，毫无防备的脆弱在眼中震了震。
他捏紧了拳头，当初还有永成陪伴在侧细声安慰，如今自己也要随永成去了。也好，这样也好。
女孩的手突然握上来，叶问抬起了低垂的眼，就见女孩发誓似的。
“我，我们都会保护好大家的。忘了那些不开心，说一说开心的事好不好？”
万若男惦记着他的病，眼里都是急切。叶问莫名松了一口气，说：
“也好。”
夕阳渐渐落下，公园长椅上的女孩觉得发现了新世界
“原来你是少爷？你还会跳舞？留过学？学过那么多功夫？”
兴奋的女孩突然沉默了，低头对着自己的脚尖。
“怎么了若男？身体不舒服吗？”
女孩失落的样子格外安静委屈。
“我什么都没有参与，什么都没有，我来的太迟了。”
叶问温柔失笑，女孩终于开始明白他们之间逾越不了的鸿沟，他决定加上一把
“不迟，我做不了的事就交给你们，不是很好吗？”
女孩不满地弹起身子钻进夕阳的余晖里，看一看温煦的如同夕阳一样的叶问，藏起一汪晶莹的眼泪。
“不好，简直像遗言。”她轻声道。
最后一站，万若男带着叶问来到了咖啡馆
她小心翼翼地抱出一本书，拉着叶问坐到角落，哀求一般说
“这书出版了好几年了，爸爸一直不让我看。可是我想看，叶叔叔，你陪我看好不好，如果有不好的，我就捂住眼睛！求你了，please！别人都看了，就我没有。”
女孩可怜巴巴的神色让叶问实在没法拒绝，叶问怎么也没想到，这书讲的竟然是个中年男子和小女孩扭曲的爱情。
“Lolita,light of my life,fire of my loins.My sin,my soul.”
女孩念出来的内容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，他合上了书本。
“若男，这样的感情，是不容于世的。”
意料之中的反应。
“真爱难道不能越过一切界限吗？”
女孩把话说到这个地步，叶问觉得自己需要说清楚了。
“感情也有很多种。若男，你对我只是孺慕之情。等你长大了，就会明白孺慕不是你以为的爱。”
万若男像是被一拳打得粉粉碎，她的感情被否定了，甜蜜被否定了，苦涩也被否定了。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？”
叶问发现有裂痕爬上了这个几乎没有破绽的女孩心头，他心疼这个姑娘，但还是做了他觉得对的事——打碎女孩的幻想。
“现在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？如果你一直和我在一起，你还会发现更多……”
“不，我累了，我想回家。”
“若男，若男，走慢一些。”
她突然停住，转身看着这个牵动着她所有隐秘心思的人。
他的确不是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，内敛如秋水，无情如冰雪。
明明这一天那么快乐，这些话，难道不能等到明天说吗？
“就一天，就一天也不行吗？”
她从来没有奢求过天长地久，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，一天的快乐都不给她留。
万若男把赢来的糖果塞给叶问，哭着离开，两天没有再露面。叶问看着那些糖果，空等了两天，还是拿起钥匙出了门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