韵意向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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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闲萍】窗,又名影子爱人

架空,时间线和现实不同。


以下:


心脏的疼痛照旧一阵阵地来了。


少年掐住心口,看着窗子里的人影渐渐汇聚起来,亮起来,上了彩,变成一个实体,比起之前又细瘦了些。


少年的心跳短暂地失了控,已然不是童言无忌的孩子。说出这奇遇来,大概会被当成疯子。


他无父无母,孤儿院里长大。没有什么宠爱,也不爱笑。自闭,有人这么说他,他也不过眨眨眼睛。


他是个少言寡语的怪人,最喜欢看窗子。


他爱看窗子,因为有时他可以看见一个人。不是他自己,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。那人有着淡色的唇,和一双深深的眼睛。


那人来的没什么规律,有时出现在雨夜,有时则是黄昏,清秀的脸庞浸透在微黄的灯光里,暮色关不住地从眸子里溢出来。


少年的心脏疼得厉害。


早过了互相惊恐疑惑的时期,最近几次见面,他们都对对方起了兴趣。玻璃没有传递声音的能力,他们便学会了把字反写。


他们交换过名字,陈萍萍,范闲。


少年少见地笑起来,萍萍?那人微微红了脸,坚定地点头。


每次相见时间都太短暂,少年的心脏停止疼痛的瞬间,他便会不见。


好像那人并不在纯白的病房,而是住在他先天缺陷的心脏里。


少年将手贴在玻璃上,那里似乎还留着那人的呼吸和温度。


少年开始画画,画他沉默的眼睛里所见的世界,叫做萍萍的年轻人认认真真地看,渐渐露出一个绚烂的微笑。


少年的心脏一日紧似一日,却拒绝了属于他的手术机会。


他坚信,他的心脏没有问题,里面不过是,住了一个不能言说的人。


他们见的越发频繁。叫做萍萍的年轻人越来越瘦弱,最后只能坐着轮椅与他见面。


他们的脸庞仍然浸在暮色里,少年在玻璃上画图案,年轻人的眼睛追索着。少年送了年轻人一只塌耳朵狐狸,年轻人还了他一只看不出是狗还是猫的动物。少年笑了,年轻人也笑。


笑完了,少年伸出手,年轻人隔空握住了他。玻璃上的两只手就这么彼此依偎。


年轻人的病日渐沉重,锁在病房里,见不到那些春色。少年喘着粗气给他采花,路边随处可见的蓝色小花,仔仔细细养在罐子里,等待着心痛的来临。


他却再也没有出现——少年倒在窗前,紧急手术,很成功。


罐子里的蓝色野花,枯萎了一茬又一茬。


沉默的少年走出了孤儿院。他要去寻找那个除了名字外一无所知的陈萍萍。



一年,两年,三年,五年,他几乎跑遍了所有医院。逼着自己开口,逼着自己询问,逼着自己放下心里的防备。


可他再没有找到那个人,世界仿佛在告诉他,那叫做萍萍的人,不过一个住在窗子里的幻影。


他幕天席地,大哭一场。


直到,偏远地区的赤脚医生说,他认识这个叫萍萍的重病年轻人。


少年日夜兼程,奔向那医生给出的地址,找到的,却是一片荒凉的废墟与墓地。


陈萍萍,死在他的24岁,死在范闲出生前。


“这一块,是战地医院啊。那年月,一车车的死人。有个墓碑就了不得了。碑上说,这个人为了保护首长,伤了腿,感染死了。”


守墓老人的话突然远了,已经满面风霜的少年看向身边仅存的那块玻璃。


昏迷之前,他最后一次,看见了那个叫萍萍的人。


他举起路边蓝色的野花。


年轻人笑了,笑容碎裂在玻璃中,他的眼睛还留在那暮色里,或许,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。


三年后。


叫做范闲的少年已经是孤儿院的小范老师,孤儿院前院长程五常大病初愈,坐着轮椅回国。


小范老师站在窗前看院里的野花,从玻璃窗里看见了那轮椅上的老人,也看见了他深深的眼睛。


他带着一束随处可见的蓝色野花,迎上去。


程五常深色的眸子映在暮色下,有些许疑惑。


萍萍。少年叫他。


前院长猛的抬起了眸子。


那一年,国战结束,眼见大量孩子流离失所,死里逃生的陈萍萍改名换姓,四处筹措资金开了一家孤儿院,孤儿院里,他种上了满院蓝色的野花。


后来,他从院门口抱回来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男孩,为了纪念一段梦幻和一个人,他给这孩子取名,范闲。


再后来,为给孤儿院募集资金,他只身去往彼岸,再也没能回来。


却原来?却原来。


这么些年,还是你第一次这样叫我。他已然认不出那个小婴儿。


那个他念了想了那么多年的人,曾经就被他楼在怀中。


范闲递出那束迟到了许多年的野花,陈萍萍颤抖着手接下来,两只手贴合的瞬间,从窗中忽然折射出一抹暮色。


像极了,他们初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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